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70周年华诞,在我们所走过的日子里,既有取得成功时的欢乐,也有遇到挫折时的沮丧,正是在这欢乐和沮丧中,我们日益成长。新中国所走过的法治道路也同样如此。从今天起,本报将连载1982年2月入华政读研、且曾担任华东政法大学校长的何勤华教授的系列文章:“华政的故事”,通过华政这所法科大学近70年的发展历程,折射出新中国法治建设不平凡的进程。
□ 何勤华 （华东政法大学教授）
华政的传承:南京大学的遗产
华东政法学院一经成立,虽然师资队伍调配留有遗憾,但总体而言是站在了一个比较高的起点上,这完全得益于她所继承的华东地区原9所名牌大学之优秀的法律教育资源。本篇我们先来说说南京大学法律系和政治系的遗产。
南京大学法学和政治学的前身,是原中央大学法学院。原中央大学设有文学院、法学院、师范学院、理学院、工学院、农学院和医学院七大学院,其中法学院下设政治系、经济学系和法律系。而中央大学的历史,则可以追溯到1902年建立的三江师范学堂。1905年,三江师范学堂易名两江师范学堂。1914年8月30日,两江师范学堂改为南京高等师范学校。1920年,在此基础上又组建了国立东南大学。1927年,国立东南大学、河海工科大学、上海商科大学、江苏法政大学、江苏医科大学以及江苏境内4所公立专门学校等9所公学合并,在南京改组易名“国立第四中山大学”,1928年2月改名为“江苏大学”。5月,“江苏大学”又改称“国立中央大学”。
1945年抗战胜利后,中央大学于1946年11月1日在南京开学。全校设文、法、理、农、工、医、师范7个学院、37个系、6个专修科、26个研究所,是全国院系最全、规模最大的大学。根据1947年的统计,全校教职员1266人,学生4066人,是“民国最高学府”。1948年,在普林斯顿大学的世界大学排名中,中央大学已超过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现东京大学),居亚洲第一。1949年8月8日,国立中央大学更名为国立南京大学。1950年10月10日,校名去“国立”两字。1952年7月,国家进行院系调整,南京大学的法律系和政治系并入华东政法学院。 为了更加清楚地了解南京大学法律系和政治系并入华政的详细情况,笔者委托南京师范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华政校友李洋老师去南京大学档案馆查阅1952年夏天全国政法院系调整时南京大学法律系的教职员工情况。根据李洋老师所查到的资料,在1952年12月9日院系调整之时,旧南京大学法律系教员为江康黎、万燦、陈毅夫(均为教授),林我朋(副教授),罗华俊、邵士玫、钟肇勋、孙煦存(均为助教)。政治系教员有蔡志钿和夏基松。学生人数为47人。但这些老师都没有来华政,李洋老师说,“初步的判断是院系调整后教师各自谋业的可能性比较大。”
从华政档案馆所保存的资料来看,南京大学政治系和法律系转入华政的学生共有52人,其中法律系33人,政治系19人。除了陆锦碧、方晓升、钱英我们比较熟悉外,查得到资料的还有陆启泉、苏隆球、赵泽民、张崇瑚、朱绳钟、刘德周、谢陵、程鹤年、张旭、吴肇荣、谭文娟、陈玉鹏、刘守薇、戴增煌、翟云珊、刘可元、陈清藻、崔连庆、李梦楼、刘奉礼、李传强、郭学贵、姚苇曾、李志鸿、王强华、吴介秋、邵祖年、张震、沈志杰、陈宇文、朱延年、章道全、柳岚生、郑奕瑞、邱洪、张景祥、金婉姪、田瑞贞、哈家伦、张启斌、吴维文、林贤宾、叶石荣、侯明兰、刘天功、陈性坚等。
还有几位,后来与母校联系比较多的。如许志伍,出生于1927年,他是福建石狮人。1951年考入南京大学政治系,1952年10月转入华政学习,1954年7月毕业后,分配至山东省高级法院工作。后长期在山东省滕州市教育系统工作,曾任滕州市人大法制委员会副主任。何雪芬出生于1928年,江苏无锡人。1950年9月考入南京大学法律系,1952年10月转入华政学习,1953年7月毕业,分配至最高人民法院东北分院、辽宁省高级法院工作。后赴云南昆明从事律师工作。1982年被昆明市司法局评为先进工作者。
而从南京大学法律系转入的老师几乎就没有。现在我们所知道从南京大学转入的就一位青年老师王志平。2002年,适逢华政建校50周年。为了纪念这一特殊的日子,上海三联书店出版了由童西荣、谭永介主编的《岁月留痕:华东政法学院校庆五十周年纪念文集》。里面刊登了当年的年轻教师王志平的回忆文章:“点滴回忆”。文章提到:1952年6月,王志平作为南京大学法律系大三学生的代表来上海参加筹建华东地区政法学院工作的会议。到上海后,王志平于第二天到徐家汇原立信会计专科学校参加会议。“当时,立信只有一所空荡荡的校舍。我到办公楼见到郑文卿同志,他热情地向我介绍了在一起工作的几位同志。记得他们是赵野民、莫超、张兰田、李润玉等。”正是在这个会议上,郑文卿宣布了中央决定在上海筹建华东政法学院,筹备委员会由魏文伯任主任,郑文卿等为副主任。王志平后来就留在华政当了老师。1956年与王召棠、徐轶民等一起,评上了华政第一批讲师。1958年华政被第一次撤消,王志平去了上海社科院工作,后担任了社科院苏东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总体看来,由于种种原因,南京大学法学院的教师,基本上都没有能够来华政。尤其是一批法学大家,如高一涵、吴学义、钟肇勋、夏基松、陈敏之、祝修爵、林我朋、罗华俊、孙煦存、赵理海、邵士玫、江康黎、陈毅夫等,都没有能够来华政工作。这是非常遗憾的事情。
（来源于《法制日报》法学院专刊，09版，2019年7月3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