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70周年华诞,在我们所走过的日子里,既有取得成功时的欢乐,也有遇到挫折时的沮丧,正是在这欢乐和沮丧中,我们日益成长。新中国所走过的法治道路也同样如此。从今天起,本报将连载1982年2月入华政读研、且曾担任华东政法大学校长的何勤华教授的系列文章:“华政的故事”,通过华政这所法科大学近70年的发展历程,折射出新中国法治建设不平凡的进程。

何勤华（华东政法大学教授）

华政的诞生:招募学生(上)

有了老师,没有学生,大学还是无法开办的。筹备处根据华东军政委员会教育部等上级领导部门的指示,对招收即将挂牌运行的华政的学生,主要采取两条路径:

一条路径是将既有的被并入华政的9所大学的在读学生转入华政。

如从南京大学政治系、法律系转来的有陆锦碧、钱英和方晓升等50余人。这中间,陆锦碧的经历有点特殊性。陆老师1949年考入杭州的之江大学,没有毕业,后面就考到南京大学去了。之江大学当时有工学院、农学院、文学院、理学院,陆老师读的是政治系,是文学院的一个部分,当时上课的有外国人。之江大学学费比较贵,但是有助学金,帮助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陆老师拿了四分之一的助学金。但是陆老师当时还是想到国立大学去读书,所以第二年就重考,进了南京大学。上学时候的南京大学地址,就是现在的东南大学,房子还是原来的老房子,那个大礼堂也仍然依旧。

当时南京大学规模比较大,有7个院,33个系,全校那时候将近有4000多人。但南京大学当时只有政治系、法律系并入了华政,而且来的都是一年级、二年级的学生,总共来了50余人。据陆锦碧老师回忆:“南京大学没有老师过来(笔者按:实际上是有一位老师过来的,他就是王志平,后文会叙述),学生们来华政的时候,临走的那一天,南大法学院院长到我们宿舍。因为他是安徽人,年纪已经有68岁了,他上课的讲义是我帮他抄写的,属于当时的勤工俭学啦。院长当时说,你们先走,我们后面就来。但后来教专业课的老师没有一个来的。1957年5月10号,《人民日报》(笔者按:陆老师记错了,是《文汇报》)发表了一篇采访文章,采访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对院系调整的意见。从这篇采访中可以知道,他们当时得到的承诺都是到上海华政报到的,但最后上级部门没有兑现”。　

而据从南京大学法律系转入华政的方晓升老师回忆:“我们到华政的时间大概是1952年10月初,当时华政筹备处有一个老师到南京来接我们,向我们报告新成立的华东政法学院是社会主义类型的大学。原来圣约翰大学是教会大学,1879年开始创办,上海全日制的第一所大学,培养了很多人才,有外交家、西学家、文学家,邹韬奋就是这里毕业的”。陆锦碧老师也说,当时从南京大学转来的还有许志伍等人。许志伍是政治系的一年级学生,1954年毕业后,就一直在山东地区的普教系统工作。

陆锦碧老师回忆说:“华政的正式开学是11月15日。上级来参加这个会只有两个官员,一位是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的秘书长(印象中姓陈),另一个是华东局的教育部长(笔者按:应该是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匡亚明,这个人后面到南京大学担任过校长。当时名义上院长是魏文伯,他是当时中国人民检察署华东分署的检察长,他当华政院长只是挂名,从来没有见他在学校办公,只给我们讲过几次话。魏文伯院长在开学典礼上做了什么,你们是想不到的,他给我们念了一段白话诗,赞美华东政法学院的建立,给人印象太深刻了”(后面介绍魏文伯院长时会详述)。

钱英和方晓升,一位来自南京大学政治系,一位来自法律系。进入华政以后,他们都担任了学生干部,毕业后均留在华政工作,后来结成伉俪,相濡以沫,相守至今(后文会详述)。　

从南京大学转来的还有何雪芬,当时她是二年级的学生,1953年7月毕业后,先在东北地区法院系统工作,后来去云南地区从事律师业务。当然,当年从东吴大学法学院、上海学院和复旦大学转来的学生更多。

在华政档案馆所保留的一份学生名册里面,我们看到了程辑雍和李宗兴的名字。程辑雍生于1931年,籍贯安徽。于1950年9月考入复旦大学政治系,1952年因院系调整而转入华东政法学院学习。李宗兴生于1931年,江苏青浦人,入学情况与程辑雍相同。他们两个人后来都留下来担任了华东政法学院的助教。1958年8月华政第一次解体,他们进了上海社科院工作。程辑雍从事宪法研究,李宗兴一直在行政法领域耕耘。

当时,从复旦大学法律系和政治系转来的尚有孙必富、何毓庚和陆进达。孙必富于1954年7月毕业后,就一直在江苏省检察、公安系统工作；何毓庚毕业后也一直在江苏省常州地区从事基层司法工作。而陆进达,1954年毕业后,一直在上海地区从事法官和律师职业。

从复旦大学政治系转入的还有卢莹辉生于1934年,她是广东梅县人,于1951年9月考入复旦大学政治系,1952年7月转入华政,1953年7月毕业后留校工作。1958年后,她就一直在社科院工作,著有《国际法入门》等作品。卢莹辉1984年起担任上海社科院副院长,80年代后期担任了上海市人民政府的副秘书长。

胡绿漪生于1933年,福建泉州人。1951年考入复旦大学法律系,1952年10月转入华政,1954年毕业,后去北京政法学院读研究生班。毕业后回华政任教,之后一直在华政和复旦大学工作。1983年起担任上海市教委的领导工作,并在上海市人大担任常委、华侨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主任委员。

（来源于法制日报-法学院，2019年6月5日，09版）